赵贵妃纤细的手指砰然松开,一只手垂落在地,手上的护甲早已没了踪迹。 此时赵贵妃蓬头垢面的,和之前那绝世美人称号毫不相干。 北燕王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厌恶。 慧嫔站在一旁,安静乖巧。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让北燕王多些怜爱。 等赵贵妃被拖走后,北燕王叫沈鸢进了内殿,一旁的慧嫔倒是出乎意料地被遣送回了自己的宫里。 养心殿渐渐空了下来,北燕王坐在上首的位置上,看着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女儿,此时却多了几分忌惮。 “赵贵妃到底算是你的长辈,要处罚也应当由朕来处罚。你越矩了鸢儿。” 北燕王的语气冷得可怕,要是此时有另一个人在的话怕是会被吓死。 沈鸢倒是没受什么影响,看向北燕王的眼神依旧淡淡的。 “父皇有话就直说吧。昨日太后才薨逝,今日儿臣还有许多事情要做。” 沈鸢说的不是假话,如今皇宫之中没有皇后,可嫡庶尊卑到底有别。 有些事情只有嫡出之人才能做。 就比如太后薨逝需要让法师诵经祈福一周的时间。 而在此期间,沈鸢需得披麻戴孝,为太后抄录佛教,以表孝心。 沈鸢只要做做表面功夫就可以,这后面的东西自然有人帮她弄。 北燕王见沈鸢的神情丝毫没有变化,眼神上下仔细打量着。 半晌后,北燕王才开了口,“太后的死和你真的一点关系没有吗?” 他始终不相信,以沈鸢的性子会放过想要害她性命的太后。 沈鸢顿了顿手上的动作,莞尔一笑,“父皇如今怎的也和赵贵妃一样怀疑儿臣杀了太后娘娘呢?” 这一句反问倒是问住了北燕王,让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。 要是说自己担心事情败露的话那就不是他所为了。 可若是没个借口…… “好了父皇,您的美人还在宫里等您呢,儿臣先行告退。” 沈鸢离开前,若有所思的看着北燕王。 如今她已经确认北燕王不仅不是她的亲生父亲,甚至还是她父亲死亡背后的幕后真凶。 要不是为了大计,沈鸢真想让北燕王现在就给她父亲下去赔罪。 “殿下,都在宝华殿了。还有一件事,京平殿下如今也在。” 太后生前最疼爱的就是这位,她死后京平自然也自发的来为太后守灵。 从养心殿走到太后的寝宫足足有十分钟的路程,可见太后寝殿的偏远。 还未靠近,沈鸢远远的就听到了一阵阵的哭声。 这声音她太熟悉了,熟悉到一个抽泣的余音她都能认出来此人正是京平。 京平此时正身披麻衣,腰间带着白色腰带,这一套完全就是子女辈给长辈守灵时多穿。 一开始京平也不愿意穿这个难看的鬼东西,但挨不住王爷念叨,这才换了身衣服打扮的素净些进宫了。 “你怎么还有脸来!” 沈鸢刚踏入一步,京平便猛的抬起头,在她的眼里就是沈鸢杀了太后,至于原因,京平便不得而知了。 “今日是太后祭日,本宫身为孙女自然是要来的。” 沈鸢十分自然地走上前,从一旁的桌子上拿了三根细香,在火光中燃烧了一会后,沈鸢吹灭了香上的小火苗。 随后她将手举过头顶,拜了三次,这也算是给太后最高的敬意了。 “纸钱要这么烧才能让太后收到。” 沈鸢用力,在一旁的地上刻下了太后的生辰,随后起身将纸钱撒入了火盆里。 “祖母,您一路上走好,这钱不够用了您就和京平郡主说。” 反正太后和京平关系最好,要缠着也是缠着京平才对。 “你!你过分了吧!” 京平被沈鸢说的话吓得一哆嗦,这家伙怎么还叫鬼来找她。 要是没来还好,要是来了的话,她怕不是会被吓死。 沈鸢瞧着京平那小心翼翼的样子,无奈地叹了口气。 看样子这一切都让太后说中了,就是因为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靠山撑腰,京平才肆无忌惮地挑衅她。 如今人已经没了,京平也照比之前收敛了不少。 “闭嘴烧纸吧,本宫要去为太后誊抄佛经。” 沈鸢说着,朝着内室走了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