徽州城困(2 / 2)

无数逃亡的修士之后,逆行的宁如月飞速挡在她身前,骄横道:

“你还真要去送死?喂,打不过就跑的道理你懂不懂啊?”

沈放舟笑笑,只道:“那你怎么不跑?”

“呵,我就是为了盯住你们这样不自量力的修士,”宁如月不耐烦地哼了一声,“行了,我看你也是剑修,留一条命去剑阁拜师学艺才是上策,赶紧走赶紧走。”

“也不一定要走罢?”

宁如月微愣,她刚要皱着眉说你不要逞强,正在此时,却听见身后响起凄厉的惨叫。

沈放舟抬眼望去,但见远处魔将正哈哈大笑着提起濒死的前任徽州城主,两根虎牙正向外垂着腥气的口水,他扫视过城头上四散逃亡的修士,满意地点点头。

然而视线在扫过那矗立不动,有如沉山的青衫人时,顿了顿。

怎么墙头还有人站着?

黑虎魔将冷笑一声,干脆利落地将徽州城主丢在地上,但听一声直冲天灵盖的咔擦脆响,空气中忽地飘起难言的腥臭味道。

逃命的修士、守卫的魔军......所有人惊恐地望去,开始不住地颤抖。

在或恐或怕的目光中,黑虎魔将伸出鲜血淋漓的手掌,慢慢地、缓缓地掏出了前任城主的头骨。

魔将横剑直指徽州关墙,在场所有人只听他一字一句冷言威胁:“墙上的有一个算一个,都给我听好了,负隅顽抗、试图抵抗者,皆如此人!”

话音未落魔将用力一捏,头骨便四分五裂化为齑粉,血红的人族粘稠物一滴滴垂落,被风带着飘向徽州关所有人。

身旁却有平日惯会奉承的打了个寒战,低声送上灵酒而后小心道:“将军,咱们还是收敛一些罢?”

黑虎魔将闻言轻蔑道:“收敛?常人在我面前收敛也就算了,至于在两界山能叫我这个金丹收敛的?恐怕还没有出生罢!”

“可、可传说中那位通晓符阵卦数的天机门门主离此极近,因为天生道体所以修为也在金丹下,若是她来......”

“她来?”魔将呵了一声,“一个病秧子,不过是能算几个祸福而已,就算她来此地给自己算一吉卦,老子也能生生让它成了大凶!”

黑虎魔将眸中凶光毕露,仿佛看到自己完成任务后觐见魔主的殊荣,越说越畅快,到最后索性一脚踩在那徽州城主身上,眸中寒光更盛,仿佛对人族的挑衅:

“在两界山这地方,谁能杀我?谁敢杀我!”

四周无人应对,黑虎魔将得意极了,他随手接过下属递来的灵酒,就在将将要饮之时,却只听一人忽笑,声音清如碎玉:

“我敢杀你。”

魔将倏然抬头,却见一道青衫之影。

沈放舟拔剑。

难以想象的浩荡灵气翻涌,深藏在丹田内的十三道禁锢尽数亮起,跨越时空的力量喷涌。天雷滚滚隐约成型,在神罚降下的最后一秒,十三道锁链中的一条应声而断,堪比金丹圆满的修为轰然灌满沈放舟经脉!

九歌剑匣再度开合,第二柄神剑苍泽长啸冲天,沈放舟俯冲,她左手龙鸣右手苍泽,双剑十字横档,四溢剑气与魔将砰然相撞,一瞬间日月无光,百剑齐暗。

无可匹敌的威压平铺直推,对手魔将惊愕的表情定格,在冷然剑势、苍苍灵气之中,这堪比金丹的一击炸响。

一切结束只在眨眼间,待所有人反应过后,漫天黑云已散,而那青衫人则亦不知去路。

好似什么也没发生。

副将们从茫然中惊醒,大骂着嘲讽来者只说不做,修士们却敏锐地察觉到异常。

“不对,那魔将一言不发也就算了,怎么还在喝酒?”

也就在此话出口的瞬间,那魔将忽地一闭眼,头颅耷拉下来。

副将小心翼翼地拍了拍——

也许是一息,也许是一瞬。

头颅毫无预兆地爆裂!但听砰砰砰几声连环炸响,剑气轰然长啸,黑虎魔将的身体被彻底切割成肉糊,鲜血喷了所有人满身。

在身后惊恐慌乱的尖叫声中,副将颤抖着,摸到了自己脸上老大的残骸。

正此时,徽州关墙头却有一声音沉稳喝道:

“徽州关两千三百修士!”

金丹魔将身死,敌人溃不成军。众人为之一振,于是两千人齐声同道:“在!”

剑刃直指魔军,但听那声音低声道:“杀——”

“杀——”

反攻的号角吹响,所有人难掩澎湃心潮飞奔出城,迫不及待地要杀取头颅换得奖赏。

唯有洞察一切的宁如月瞪大眼睛,颤抖着望着对面那探敌军如探囊般轻松写意的剑修:“你、你、你......你究竟是谁?”

青衫剑客微微一笑:“剑阁首徒,沈放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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